张艺谋说:“看看邓伟拍的这些照片吧,一个普通人怎么能让那么多叱咤风云的名人上他的镜头呢?我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难以逾越的障碍和困难,这绝不是常人能做到的,我们都不能做到。”
▲梁漱溟,哲学家。好学近乎智,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
张艺谋做出如此之高评价的邓伟是他的老同学,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肖像摄影家。
▲蒋兆和,画家。丹青一写凌云志,留给人间有共鸣。
邓伟最为人熟知的是他的人像摄影:
1980年代的为钱钟书、季羡林、冰心、杨绛、艾青、巴金等文化老人留存影像的《中国文化人影录》。
1990年开始的自费进行的环球拍摄世界名人计划。
“其实,我就是一名普通教师。”相比摄影家,邓伟说他更喜欢别人叫他“老师”。
▲季羡林,散文家、翻译家。动物共同的特点是除了本能地爱护幼崽幼雏之外,大都只想到自己。而人是高级动物,既希望自己生活的幸福,也要使别人生活的幸福。
邓伟1959年4月13号出生在北京一个知识分子家庭,17岁那年因偶然机会认识了在医院住院的知名画家李可染,后来李可染先生答应收他为弟子,原因是:“你是一个认真的人,我没看错你。”
▲李可染,画家。邓伟小友少年从吾学习中国画,为人诚实、谦虚好学、品学兼优,将绘画与摄影结合,探索其共性与特性,脚踏实地勤于实践。
1978年,他听从李可染的建议“画画是一辈子的事,你老了依然能画。但电影是年轻的艺术,是我教不了你的。”于是邓伟参加了当年北京电影学院的考试,并顺利地进入摄影系学习,成为北京电影学院著名的(78)班学生之一,他的同班同学包括了张艺谋、陈凯歌、田壮壮、顾长卫....
▲艾青,诗人。写诗的人,应该敏锐地深刻地理解社会变革,诗歌应该通过它的艺术反映出我们这个时代的矛盾和变化。
上大学之前,邓伟几乎没有摸过相机。整个大一,他的学习成绩在班里不是很靠前。“因为我并不聪明,就把别人休息的时间用在学习上。”为了能在运动的状态下端稳相机,邓伟找了两块砖头抱在怀中,每天早上跑几千米,邓伟就是用这种最原始的“笨”办法,练出了硬功夫。
▲叶圣陶 作家,教育家 品德教育重在实做,不在于能说会道。文当然要做的,但要紧的是在乎做人。
邓伟为中国文化名人拍肖像,其实“最初的想法是为自己的老师拍照。”读大二时,摄影系给每位学生发了一台海鸥205旁侧取景照相机。邓伟连忙抱着相机去为老师李可染和朱光潜先生(1977年邓伟师从朱光潜)拍照。
▲朱光潜,美学家、翻译家。修辞立其诚,充实而有光辉之谓美。
在老师和父亲的引荐下,邓伟陆续为梁漱溟、吕叔湘等更多学者拍照,这些文化名人大多年事已高,邓伟那时的想法是做些文化抢救性工作。
▲钱钟书,作家、学者。你采访了一个作家,未必因此更认识他的作品。他有一种不用文字写的、不可能出版的创作,你到可以看到。
邓伟所拍摄的钱钟书,曾被钱钟书评价为“这个就是我”,现在也往往被应用于各种钱钟书的出版物。
▲杨绛,作家、翻译家。我曾见草丛里一种细小的青花,常猜测那是否西方称为“勿忘我”的草花。因为它太渺小,人家不容易看见。
邓伟是非常早就开始对老一辈的文化人、文化资源进行抢救工作,很多他拍完的文化人,不久就去世了。这些老人在十年动乱后身心经历很大磨难,邓伟能这么做,说明他具有非常强的文化意识。
▲赵无极,画家。艺术家要走长路,不是五年、十年就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画家。画家总要有点傻劲,愿意为画事受苦牺牲。绘画已成为我每天的需要,坐咖啡馆那是我年轻时刚到巴黎的事。
其实出摄影集那段时间,邓伟还担任了电影《青春祭》的摄影,这部影片先后在法国和香港获奖。
▲萧乾,记者、作家、翻译家。浩劫之后,我更爱这个祖国了,尽管遍体鳞伤,然而它有数千年文化的厚实根基和生生不息的创造力,如暴风雪中的青松,越发显示出它那刚毅挺拔的英姿。
出版了《中国文化人影录》后,邓伟再接再厉,决心拍摄世界名人,北京电影学院78级导演系的江海洋(现为上海电影制片厂导演)曾回忆,在本科期间,邓伟就已表示要拍遍天下名士。
▲巴金,作家、翻译家。我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我不愿意空着双手离开人世,我要写,我绝不停止我的笔,让它点燃火狠狠地烧我自己,到了我烧成灰烬的时候,我的爱、我的恨也不会在人间消失。
钱钟书形容他的想法“就像漂浮在大海上的一叶扁舟,船上甚至没有桨,只能借双手向前划行”。
▲俞振飞,表演艺术家。宝剑需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冯友兰,哲学家。按照中国哲学的传统,哲学的任务不是增加关于实际的积极的知识,而是提高人的精神境界。
▲欧阳中石 书法家 普普通通一教师,平平淡淡自无奇。
2013年2月3日,摄影家邓伟因肺癌,于北京病世,享年53岁。
▲张艺谋等参加邓伟告别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