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亨林,笔名山人,号聚雅堂主,1953年生于陕西靖边县,十八届中央纪委委员,原中央纪委驻司法部纪检组组长、司法部党组成员,中国书法家协会第五、六届理事,中国书法家协会维权鉴定工作委员会主任,中国硬笔书法协会名誉主席,中央国家机关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书画院名誉院长,北京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名誉院长、兼职教授、国学教育中心名誉主任,延安大学、榆林学院兼职教授,北京书法院、《书法导报》社顾问等职。
作品多次赴日本、韩国等地和我国台湾、香港地区交流展出,《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经济日报》、《中国纪检监察报》、《法制日报》、《中国文化报》、《中国艺术报》、央视《书画频道》、《中国书法》、《美术报》等多家媒体作过专题报道。编著出版《韩亨林书法选》、《韩亨林楷书、隶属、魏碑、行草书〈白云山记〉等系列书法集》、《韩亨林隶书〈道德经〉》等十多部著作。
由韩亨林创作的行草书长卷《奥运赋》在2008年中央电视台等单位举办的“10.17国际消除贫困日主题晚会”上拍得232万元,资金全部用于贫困地区小学操场建设。《书法导报》社社长王荣生编撰了《韩亨林书法艺术研究》一书,从不同角度研究韩亨林书法艺术。
我思索良久,仍然不能写下一个很好的开头,甚至写不出一个令我满意的的标题。这一切都因为我今天要写的主人公韩亨林先生的独特。当然,这独特不仅仅因为他官居部级,位高权重,也不仅仅是因为韩先生在书法上诸体皆能、名扬天下,得到沈鹏、张海等书坛大家的赞誉和肯定,而更多的是因为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平民情怀,是他能够身居要位,恪守职责,把履行工作和坚持爱好严格分开,并且做到极致。 “书法是我钟爱的艺术,但那只是业余时间的事,永远要放在工作的后面,绝不能为此耽误和影响工作”,因此,他的办公室从不置放笔墨纸砚,他说再大的爱好要为工作让路。
也许是长期从事纪检监察工作的缘故,所以,我们每次在一些聚会场合见到韩先生时,他都从不轻易发表观点,一副倾听者的姿态。但如若说到陕北、说到童年、说到书法,他立马来了精神,滔滔不绝,毫无保留,像诗人一样满怀激情,又像智者一般举止间尽是儒雅和洒脱,话语间满是对故乡的热爱和对书法的痴迷。
其实许多人大概只知道韩亨林先生官做的大、书法水平高,但很少有人知道韩先生在日常生活里做得一手好菜,他还会织毛衣、袜子,甚至会修水泵、柴油机,而且歌唱的好,二胡拉的专业……这些大概都是韩先生的独特,而这独特也一定和他与众不同的生活经历有关,与他自身的追求和悟性有关,与他一直以来对生活的热爱有关。
少年磨难 意志如钢
1953年,作为母亲的第一个孩子,韩亨林出生在陕西省靖边县一个叫作马昌沟的小村庄。尽管山大沟深、土地贫瘠,一个穷字世世代代连接着这块土地,但一家人依然凭借着勤劳尚能维持生计,尤其韩父心灵手巧,远近闻名。
从小,韩亨林就表现出与众不同的聪慧,到了入学的年龄以后,尽管营养不良、身体单薄矮小,但他从未落下一天的学习任务。
天还没有完全大亮,只要村里年龄大一点的孩子喊叫一声,韩亨林就马上一骨碌翻身起床,背上书包往学校奔。有了大孩子的庇护,让他不再担心路过别的村庄时恶狗的扑咬,而每天上学、放学十多里的路程倒也不算什么。
“一孔窑洞当作教室,两个年级同在一间教室里,每个孩子都从家里拿来各式各样的小箱子当书桌,我们坐在炕上同样也起立向老师致敬,黑板立在炕上,老师蹲着教完一个年级再教另一个年级”。条件如此简陋,设施如此简单,但今天,六十多岁的副部长级领导韩亨林在讲起这段童年读书生涯时似乎不会觉得这是一种苦难,倒觉得出生在陕北,这样的苦难就是人生的第一课,大家都一样,彼此间没什么差距。
然而,就是这种艰苦的上学生涯,也因为在七岁那年父亲的因病去世,还是让韩亨林在读到小学六年级时实在难以为继,不得不含着泪辍学回到家里,帮母亲捡柴火、打猪草。
我们无法想象,如果那时候的韩亨林真的从此辍学,无法得到更多的教育,那结果又会是怎样的呢?
要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幸亏有当地第一个初中毕业生许福有老师觉得韩亨林成绩如此优异而退学实在可惜,于是就帮他补习课程,并一直在上中学后还资助着他;也幸亏有公社的教干和学校的领导专门到村子里来动员学习尖子韩亨林不要辍学,并答应为他减免学费,才让韩亨林的母亲萌发了即使“讨吃”也要供孩子读书的决定。“我母亲那时候不是借,而就像一个乞丐一样,从亲戚们的手里接过了帮助”。今天说起这段往事,韩亨林仍然唏嘘不已,让他更加动容的是一名叫潘桂茹的老师偷偷地替他交了两个月4元钱的伙食费。韩亨林永远记得潘老师的馈赠,以致于在他工作以后的30多年里一直没有忘记对潘老师的寻找。直到有一天,当他终于打听到潘老师的下落的时候,他马上不远千里前去看望。老师已不记得自己当年的善举,而且并不知道自己让一位在苦难中的人得到前行的力量并时刻铭记在心。当然,“自助者天助”,就像最近微信上流行的那句话说的那样,“你今天的气质里,藏着你曾经走过的路,读过的书和爱过的人”。也许正是韩亨林的优秀,才让许多人萌发了对他关爱的想法。
考初中的时候,韩亨林尽管第一个交了试卷,提前半个小时就离开了考场,但他在回到村里后还是十分低调,不敢说自己有多大的把握考上,直到揭榜后,人们才知道,这个谦虚、不张扬的孩子已经成为生产大队几千人里第四个中学生。
上中学的韩亨林每月有6块钱的补助,但为了补贴学费,减少家里的负担,弱小的韩亨林夏天暑假里去沟里打草,卖给客栈喂牲口,冬天则在放假时跟着堂兄的唢呐队做鼓手,走村串户,帮办红白喜事。
生活给了韩亨林巨大的考验,让他在幼小时的每一段人生都 历经磨难,但他总是乐观地接受,并在这样的磨难中学会了许多技艺。
母亲再婚后,全家加起来有8口人,作为家中的老大,韩亨林便承受了比常人更多的压力。“文革”开始后,初中读了一年的韩亨林就回到农村参加劳动,14岁的韩亨林白天要忙着干活,晚上则一边开会,一边为弟弟妹妹们织毛袜子。“我织的毛袜子穿烂了都不会倒踏”,今天,仍然陕北口音浓重的韩亨林部长在接受我的采访时无比自信地向我说道。
听着韩亨林先生对少年往事的讲述,我便不由自主地想起孟子的那句名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坚定信仰 大任堪当
韩亨林的延安大学校友路遥当年曾对他们的同学说,“韩亨林是我们中文系的才子,他可以做一个艺术家,又能做一个政治家”。路遥得出这样的结论一定不是毫无根据的,是他们一起学习、生活的过程中在经历过许多事之后的判断。
让我们把时间向前推几年,去了解一下上大学之前的韩亨林的状态,回到韩亨林走向成熟人生之前所经历的岁月。
初中读了一年回到农村的韩亨林因为打的一手好算盘、写的一手好字,很快就当上了生产队的会计。半年后,被安排去做了民办老师。又经过大半年,韩亨林被选调到县文化馆,经短期培训后便做了电影放映员。由于悟性很高,一学就会,韩亨林在这期间得到很多人的赞扬,他甚至在农村劳动时学会了修理水泵、柴油机,而放电影时的韩亨林则更是技高一筹,换片时速度很快,从不断片,而且他又能写又能画,还能自制幻灯片,不仅宣传科学技术和革命思想,还能给群众带去美的享受。
放了一年多电影后,韩亨林又被抽调到县里的整顿农村基层组织工作队,算是正式参加了工作。
1974年,经过推荐、考试后,韩亨林进入延安大学中文系学习。这个时候,本想着报考天文、机电专业的韩亨林却在延安大学中文系和高他一级的路遥因为彼此欣赏成了莫逆之交,经常在一起谈人生、谈艺术。
韩亨林的同学王志强曾在文章中回忆说,路遥在谈到个人前途时总是神采飞扬的,他曾明确地预言说,“(延大)中文系七三级要出一个大作家,七四级要出一个大领导,韩亨林在政治上敏感,有前途,能做大领导”。
果然被路遥言中,从延安大学毕业后,韩亨林先是在靖边县革委会工作,1979年又调到榆林地区行署办公室任秘书,1983年便被提拔为榆林地区纪检委副县级专职委员。1991年,已近不惑之年的韩亨林被调入中央纪委,一步一步,凭着认真和扎实,他在中纪委由干部室副主任到第五纪检监察室主任,仕途不断进步。多年的纪检监察工作过程中,韩亨林组织查办了一大批大案要案,在惩治腐败、严肃纪律、教育干部、完善制度的同时,起到了服务大局、维护稳定,促进发展的多重作用,取得了法纪效果、社会效果和政治效果。
2008年,韩亨林被组织提拔担任中纪委驻司法部纪检组长、部党组成员,成为副部长级领导。一向谦虚的韩亨林上任伊始就明确表态,说自己在纪检战线上干了26个年头,但对司法行政工作还不是很了解,首要任务就是要学习再学习,向书本学、向实践学、向同事学、向广大司法行政干警学。
在中纪委驻司法部纪检组长的位置上,韩亨林一干就是8年,他始终都以政治家的敏锐和实干家的姿态推动着司法改革和发展。正如路遥当年所言,一路勤勉的韩亨林凭着自身的努力在仕途上不断进步,担负着重要的职责。
多才多艺的韩亨林在工作岗位上不断思索,锐意改革,严格履行着纪检监察职责,表达着他对国家的忠诚。在中央纪委工作的时候,他撰写的《领导干部考察工作中的唯物辩证法》一文,得到各级领导的充分肯定。他把自己的工作实践,经系统性思考后总结上升到哲学的范畴,对领导干部选拔工作进行普遍的理论探讨。
2010年,韩亨林在岗位变换后,再次根据自己的工作实践,在认真总结经验、深入理性思考的基础上,撰写了《派驻机构工作中要把握和处理好的十个关系》一文,得到中央领导和中央纪委领导的充分肯定,“亨林同志到司法部后深入调查研究,认真思考问题,创造性开展工作,总结的处理好十个关系是下了功夫的。”文章“写得好很,既有总结、也有创新,既有理论、也有实践,对于派驻机构进一步总结经验、理顺关系、创新工作,很有借鉴。”后来,这一文章在《中国纪检监察报》和《统一管理情况》发表后,在全国纪检监察系统引起极大的反响。
作为高级领导干部,韩亨林通过自身的思考和追求,用自己的思想和文化来影响着时代,推动着社会的进步和发展,担负起改革者、思考着的重担。
法古师今 书坛名扬
我总认为,一个人在社会层面所处的高度会决定自己视野的高度,会影响自己的胸怀,因此,我断言韩亨林职位的提升与书法技艺的精进一定会是相得益彰的,正是这样的相互促进,让韩亨林声誉日隆。
多年前,我在读美国人彼得·海勒斯(《纽约客》驻北京记者)所写的《寻路中国——从乡村到工厂的自驾之旅》一书时曾读到这样一个片段,大意是作者驾车旅行在经过靖边时顺路捎了两位搭车的人,其中一位老者在得知彼得·海勒斯是从北京来的时候,“高声大气”地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认不认识韩河流?”
“谁?”
“韩河流!你认不认识他嘛?”
大概是这位牛津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知名旅游文学作家听不懂陕北话的缘故吧,因此他就会把“韩亨林”听成“韩河流”,也会把“在北京当官着了”听成“在北京打工着了”。而我,在2011年读到这个情节后,马上就知道,老者这样骄傲地说出的人是韩亨林部长。
但我想,韩先生的知名度不仅仅在于他是一位从寒门走出的高级领导干部,为许多寒门学子树立了榜样,更重要的是他在书法上所取得的成就。
采访韩先生的时候,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有些人的成功注定是“老天”给的,因为我相信除了勤奋之外,他们一定具有某种能“开悟”的“慧根”,总比别人早一些看清事情的真相,掌握住事物的核心、懂得事物的本质。
但我更相信爱迪生说过的那句话,“天才就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是的,从韩亨林从小习书到成为著名书法家的过程完全可以印证这句话。
早在童年读小学时,韩亨林得益于启蒙老师朱文堂先生对欧体字的教导,后来又得到擅长写柳体的孙世文老师的指导,逐渐迈入了研习书法的道路。韩先生说,他是“先知朱文堂而后知欧阳询,先知孙世文而后知柳公权”。天资加上正确的引导,对韩亨林来说无疑是最幸运的。
喜欢上书法的韩亨林从此后便临帖不断,甚至在上学时晚上睡觉都在肚皮上模仿板书好的老师的字体。
上世纪70年代初期,一次偶然的机会,让韩亨林在一户农民家里的破瓦罐发现了一本蒙着厚厚的尘土和油腻的《柳公权玄秘塔》字帖,他如获至宝,日夜揣摩,临摹不止,让他的书法水平大有长进。而就在那个时候,“文革”的需要,韩亨林经常会出墙报、搞宣传,而他临摹的“毛体”草书几尽逼真,当地许多领导都求他写一幅毛主席的诗词挂在家中,既表达了对毛主席的忠诚,又美化了居家环境。
走入仕途的韩亨林虽然公务繁忙,但从未停止过对书法艺术的追求。正如《书法导报》副总编辑孟会祥所言:“自幼养成的奇气,准备锻造一位文学家、音乐家或书法家。而履历渐渐消磨了各种可能,在他逐渐成为高级领导干部的过程中,‘他好’渐渐退居次要,而书法则突显了出来”。
而已故著名书法家刘艺先生则说,“治学攻艺,贵在自信,贵在坚持。韩亨林是一个耐得住寂寞、勤奋刻苦的人”。“韩亨林喜好文学、哲学、历史和音乐和体育,这些都与书法有着紧密的连带关系,加之他天资聪慧,悟性好,作风正,这就造就了他的书法格调趋于高雅,字里行间孕含着清爽之气,特别是他的有章法笔意的草书,更有一种古朴的格调”。
欣赏韩先生的书法诚然是一种享受。在采访他的那天,我仔细翻阅了韩亨林先生已经出版的《韩亨林楷书、隶属、魏碑、行草书〈白云山记〉系列书法集》,令人陶醉,似乎能从他的笔底感受到故乡陕北丰厚的历史文化积淀和他对故乡深深的热爱。
书者,抒也。但如若胸中没有千山万壑、腹中不藏惊涛骇浪,笔底自然就少了人生的格局和气度。韩先生的书法因着人生阅历的丰富和眼界、地位的高度,如他做人一般自信而不狂妄,优美而不匠气。他法古师今,但不落窠臼,他临帖不辍,先学汉隶,继而习欧、褚、柳、颜,又追“二王”及苏、黄、米、蔡,之后再攻读张旭、怀素,尽管跨度很大,但他进得去也能出的来,汲各家之长而有我,不落入模仿的俗套,因此他的作品便雍容自然而无造作之气,呈现出文人的高雅与气韵,修养与品味尽在笔端。
著名书法家沈鹏先生对韩先生的作品评价是:“韩亨林君,八法专工。笔力遒劲,清隽流通。静如处子,动若游龙。深情故土,缅怀幼童。把卷玩赏,其乐无穷。传之后世,六合同功”。
2008年10月17日,在中央电视台、中国扶贫基金会等单位联合举办的“10.17国防消除贫困日主题公益晚会”上,由韩亨林利用业余时间精心创作的长40米、宽60厘米的书法长卷《奥运赋》在现场拍卖得232万元,首创现代书法奇迹。而这笔巨款全部捐给了贫困山区的孩子们,为贫困山区的学校建设58个操场。
回顾半生的人生风雨,韩亨林说他自六岁半起第一次拿起毛笔,从此再没有放下过。“在紧张的工作之余,在繁杂喧嚣的大都市中,寻求这么一片净土,闹中取静,又寻求这么一种乐趣,是完完全全地对精神的一种调整和一种高雅的精神享受”。他以书抒怀,以书明志,自作诗曰:“自是清高为才多,从来后浪逐前波;文山墨海游无尽,我书半生不见我。”
韩亨林自言他有四大爱好,先是打乒乓球,他说这是在对抗中寻找规律;次之是文学,谓之读万卷书;再是书法;还有音乐。而他对于书法的思考尤其深刻,他提出了书法艺术的最高境界为“五法”,即“道法”、“心法”、“声法”、“情法”和“和法”。
所谓“道法”说的是规矩,书法之道在于传承先贤;而“心法”则是对悟性和天赋的表达,人应该认识自己,有针对性地研习;“声法”则要求书法创作要像优美的交响音乐那样,章法布局如音乐之起伏变化,给人美的享受;“情法”是对创作者主观情绪的要求,在创作过程中把好的情绪传达,把正能量弘扬;而“和法”又被称为 “辩证法”,是指行笔用墨、章法布局需要讲究浓与淡、收与放、徐与疾、粗与细、密与疏等诸多辩证关系,最终达到“中和之美”。
与韩先生交谈是件令人愉悦的事,他没有一点架子,平易近人而又体贴周到,如他对陕北人形象总结的那样:“正直善良,憨厚淳朴,自信倔强,用勤劳和智慧执着地创造奇迹,实现理想。”这大概既是韩亨林先生对陕北人的写照,又是他对自我的要求。我想,他之所以把自己的笔名称为“山人”,也许就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自己就是黄土地的儿子,必须恪守大山的形象,无言但保持高度。原创:朝阳图 永利 文
感谢北京榆林办事处和北京榆林商会提供采访
韩亨林书法作品赏析